(作者–吴涛)
故乡天津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是远东地区都名列前茅的国际化大都市,许多当时幼童在启蒙时接受的是纯外语的基础教育,在日本全面侵华的《七七事变》之后,日军占领天津继而又接管天津的外国租界地,启蒙教育的外语也变成了日语,笔者少年时就c曾接触过这些满腹经纶的老先生或老奶奶,他们一口流利的外语(大多是日语),虽然经历坎坷并大隐于世,但说起欧美或日本总是赞不绝口,若隐若现地表现出一种故国家园认祖归宗的情怀,可见语言对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处于启蒙教育时期的孩童影响是多么深远。
魁北克法语的困扰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近代列强争霸世界的历史进程可以分成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西班牙和英国争霸,英国最终胜出其标志事件就是1588年英国战胜了西班牙《无敌舰队》,这是足以影响近现代欧美和全球文明格局的重大历史事件。第二阶段就是英国和法国争霸,英国再次在1756年爆发的七年战争胜出,标志事件就是1759年英国在魁北克城外的亚伯拉罕平原战役中彻底战胜法国,其影响也非常深远,英国就此占得了北美的魁北克和路易斯安那,在亚洲全面占领印度。法国在非洲的利益也被大大压缩。法国从此衰落成一个二流西方列强,英国就此独占鳌头,影响了全世界几百年的文明进程并打上了深深的英语文明烙印。
与大多数的争霸胜利者的极度野蛮和血腥不同,英国文明显得相对理性和顾及法律秩序,也许还参杂着北美殖民地稳定等一些权宜之计,总之1774年英国议会通过的《魁北克法案》确保了魁北克地区法裔人口的法语和法国文化不受威胁。这个法案还允许魁北克保留法国的民事法和整个法律体系,同时也保障宗教自由。罗马天主教得以保留。这给了亡国失败者(新法兰西灭亡)的魁北克法裔的法语文化传承和延续留下了火种,也给几百年后魁北克法语和英语的冲突埋下了隐患和祸根,即使被彻底征服却仍然基本完整地保留了自己的语言和文化传统,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魁北克式的奇迹。
5月13日星期四,魁北克省长乐高Legault在提交了旨在强化魁北克法语地位的96号法案(loi 96)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并指出:今天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日子(grande journée),这是几百年来,魁北克法裔民族为保护法语地位所付出努力的一种延续,魁北克政府是北美英语海洋中唯一代表绝大多数法裔民众诉求的政府,保护自己的法语文化传统是责无旁贷的责任,乐高回忆到: 作为在蒙特利尔岛西部长大的一名青年,我曾经目睹了法语是如此的脆弱,1977年通过的101法案曾经在44年间,为保护魁北克法语做出了重要贡献,但时代在变化,我们必须进一步采取行动来保护岌岌可危的魁北克法语。
对此,省长继续指出:在96号法案中,特别引入了例外条款(clause dérogatoire,英语为:notwithstanding clause,也就是当强制执行保护法语的措施和《加拿大宪章》有冲突时,可以使得省级立法机关的法律条款临时优先于《宪章》的某些部分—笔者注),由此,乐高呼吁所有魁北克民众团结起来,共同保护法裔先烈传承下来的历史悠久的法语文化传统。
按照魁省政府其他官员记者会上的描述,96号法案将对101号法案进行改革,该法案旨在进一步保护魁北克的法语主导地位。包括针对无法使用法语为客户提供服务的企业提出投诉的系统,以及对参加以英语为教学语言CEGEPS学院的学生人数设置上限等等。在新冠疫情防控进入关键时刻的这个节点,魁省政府急于抛出这样一个容易引起争议的法案,意欲何为?有待进一步观察和做出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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